第九章 破庙风云 (第1/2页)
谷英将马在庙檐下拴好,手杵着刀走进破庙中,心想莫不是最近犯了太岁?
前脚在京城差点被闯王一刀砍了,后脚出城这才走了多远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淋着雨花了好大功夫才到这。
“可不能染了风寒。”
谷英喃喃自语,从怀中摸出火石和火绒,正欲在庙中寻些木枝柴火。
“朋友可是躲雨?来此一叙。”
“我擦,是谁说话?”本就神神叨叨的谷英,被这一句话惊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,将刀一把抽出,刀刃与刀鞘摩擦,发出“唰”的声音。
崇祯耳尖,听出是抽刀声,心知此人恐非善茬,不可刺激对方,于是缓缓道:
“庙里黑灯瞎火,实在抱歉,我等三人也是赶夜路至此避雨,朋友若是不嫌弃,不妨一起搭个伙,也暖和些。”
听得此言,谷英紧绷的心绪缓和了些,但仍保持戒备,虽斗大字不识一个,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,他还是懂得。
举着刀,慢步朝说话声音方向走去,借着一丝月光,隐约看得三人围坐在佛像后,于是问道:“为啥不生火?大半夜的装鬼呢?”
“出门走的急,忘带生火的物件了。”
“哦?那你们这急匆匆的,是往哪去?”
“山西。”
听崇祯说是去山西,谷英顿了两秒钟,才又问道:“听你是京畿口音,去山西作甚?”
崇祯见他反应,又联想到他既能来此,应与自己同路,虽看不清穿着样貌,但佩刀骑马走夜路,又从京城方向来..于是心生定策,决定诈一诈他。
“嘿,不瞒你说,兄弟我是京城打行的,听说自家哥哥在大同得了天大的富贵,便舍了家业去投奔。”
“天大的富贵?怎么个说法?”
“兄弟可知,闯王进京了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嘿,闯王当了皇帝,我那哥哥自然得了天大富贵。”
此时,谷英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,崇祯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。心想,他娘的,我跟闯王这么多年,营中情况一清二楚,且让我试试你,若是使诈,全宰了便是。
随即又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你兄弟跟的是闯王?姓甚名谁,在哪个营当官呢?”
崇祯听得此言,知道这人必是闯军无疑了,只是不知为何孤身至此,身后是否还有同伙?不过,自己的三言两语经不起推敲,断然是不能顺着他的问题回答。
“别提了,营中那都是何等的好汉,我那青皮兄弟也配?更别说跟着闯王了,不过是替其他大人看看宅子跑跑腿儿罢了。”
“那大人姓甚?快说。”谷英一听是给大人看宅子的,想起军师临行前说的话,这么巧?
崇祯话锋一转,“嗬,我说,你他娘的审犯人呢?莫不是真把我兄弟三个当软柿子捏了?”
道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,王承恩聪慧,沉了沉嗓子,捧起哏来:“大哥,和他废球话?要打便打!”
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,谷英也不知对方深浅。听这意思还是打行的泼皮,有点拳脚功夫傍身,此地狭窄,以一敌三,真打起来未必能落好。
而且,说不定真和军师府上有旧。
于是把刀收起,转做笑脸,道:“唉唉,兄弟莫怪,有话好说,方才是我说话鲁莽了,这样吧,我来给大家生个火,暖暖身子。”
见得谷英如此,崇祯将戏做足,冲王承恩骂道:“打什么打?要不是你把马和行李弄丢了,老子能跟你在这庙里挨饿?没用的东西。”
王承恩连连称是,谷英捡着木头,附和道:“我身上有些吃食,稍等便匀一些给兄弟伙几个。”
崇祯满意地点点头,饿了两天,只以草皮果腹,不管待会是何情况,能吃点东西也满足了。
“嗤啦”,火星从摩擦的火石上蹦出,点燃火绒,谷英小心翼翼地捏着放在架好的柴堆中,轻轻吹着。
庙中寻来的木柴都有些潮湿,火生的很不易,谷英以手撑地,忙得满头大汗,。
拿着谷英分发的干粮和肉脯,崇祯和王承恩自顾自的吃,一直未说话的道人道了声谢,狼吞虎咽起来。
火光闪烁,谷英借此机会打量着眼前三人。有两个身上套了好几层的烂衣服,好似流民,另外一个是道人,背着木箱手里拿着幡,上面写着梅花神算四个大字。
崇祯表面上装作只关心手里的食物样子,实际上暗地里也在窥探谷英,眼下的和谐背后暗藏杀机。
正当谷英对崇祯的打行身份犹疑不定时,崇祯吃着饼子头也不抬,大咧咧说道:“道士,给你一个饼字,算算这兄弟姓什么。”
道人咽了咽嘴巴里的食物,摇头晃脑,说道:“饼,五谷杂粮也。”
谷英一听大为惊讶,旋即对崇祯说道:“哟呵,你兄弟还有这般本事?我真姓谷!”
对和崇祯一伙的说法,道人并未否认,只顾吃东西。
崇祯摆摆手,站起来,一脸得意地说道:“这算什么?梅花心易,无有不可,算尽天机!”
“对也对也!”听得崇祯如此说,道人不由抚膝赞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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